《关于骨头的沉思》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 A·D·霍普         (著)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欧阳昱             (译)

 

一块骨头,于1901年在挪威的特隆赫姆被人发现,上面刻下了一段北欧古代文字的铭文(时间约为公元1050年):我爱她这个处女,不会去烦厄尔伦德的可恶老婆。她还是做寡妇的好。

 

由于愤怒,骨头刻字

又或因为绝望---

九百年一挥弹指。

时过诗迁,今夕何年,

字的激情,仍在

学者的静纸上起焰。 

 

他握笔在手,

转着骨头,

再一次把字写下。

字沸腾了,字怒吼了,

不朽的仇恨,穿脑而过,

一声声似在咆哮。 

 

“我爱她这个处女,

我又恨又爱那

为别人暖床的老婆:

他要当心老命!

学者的手被扼住,

他的笔已成刀,

 

 在活生生的骨头之上

刻下古代那声凶猛的喊叫。

他坐着看他自己

关于苦难的枯燥综述。

墨水尚未干透,

千年早已飞逝。 

 

此地此人,已俱往矣,

他以外文读解

这旷古未有的悲愁,

心中一阵绞痛。

他想:一旦我成粪土

哪儿还有骨头,能再为我解忧?